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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重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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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重寫)

“區區雜魚也敢搞這種下三濫的活動。”一只價格不菲的靴子踩在詛咒師的胸膛上, 後者以四肢撐地的姿勢,趴在龜裂的石板地上,“這可是老子第一次參加元日參拜, 如此掃興,你們賠得起嗎?”

詛咒師躺在地上呻吟,含糊不清地說“對不起”,五條悟聽後踩得更結實了。

此時四下無人,要怪只能怪詛咒師太會跑了, 來到了兩個帳的交界處,也就是真空帶, 最外層的帳是“不許咒術師進入的帳”,內層則是“不允許普通人外出的帳”,中間區域一個人都沒有。

更正,也不能說完全一個人都沒有吧, 你看, 人不就來了嗎?

“五條前輩。”360度無死角的六眼早捕捉到代表七海建人的大團咒力, 他從人群中殺出來,在罐裝沙丁魚中游曳, 衣裳被擠得皺巴巴的, 看著狼狽極了。

“喲, 娜娜明。”五條悟維持他那酷炫過頭的姿勢,龜裂的石板、空無一人的帳、吐血的詛咒師, 對七海建人來說,這一切都太超過了,令他產生詭異的眩暈。

“好久不見, ”他揮了揮手,“難得的新年參拜, 被一群渣滓耽誤了,我是無所謂啦,傑的話應該會很生氣的吧,傷亡已經盡量壓到最低了。”壓到最低的意思是,肯定是有人死的,詛咒師太多了,他們中不乏濫殺的人。

對當時的七海建人來說,這是他首次直面咒術界的陰暗面,甚至不是同伴在與咒靈搏鬥中喪生,而是更挑戰法治社會底線的。

憋著一股氣,什麽都說不出,到最後只有一句話:“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啊,就是這樣那樣的情況。”五條悟亂來地解釋道,“我跟傑與硝子在暗網上的懸賞金很高哦,加起來一共有兩億三千萬美元,當然啦,我肯定是最高的,有一億啊一億,傑的話是八千萬,硝子是五千萬。”

“於是乎,就有自不量力的渣滓、雜碎,前赴後繼地湧過來,絕大多數都被解決掉了,或者怎麽說呢,一照面就意識到彼此間巨大的差距逃跑啦。”他向上翻手背,童稚的動作近乎於蝴蝶飛走了。

“誰能想到呢,剩下的這些不知道該說時太笨還是對自己的實力太自信……不,自信的話根本不會組團來刷boss吧,也就是說,還是財帛動人心啊,再加上那家夥背後煽風點火。”那家夥當然是說羂索,七海建人並沒聽見五條悟小聲的嘟囔。

“總之,結果就是這樣了,一群人來淺草蹲點。”

“對了,你剛才所見到的漆黑的天幕,就是帳,跟你對接的輔助監督已經介紹過了吧?”

七海建人的大腦被過載的信息,以及那些顛覆他三觀的咒術師間的破事占滿了,勉強分出一絲心神回答五條悟的問題,他是說得含糊不清、東一榔頭西一棒,無論如何,也透露出了非常多的消息。

看他點點頭,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樣,五條悟繼續道:“目前籠罩我們的有兩層帳,都是特異型的,第一層也就是你看見的這個,是普通人無法進出的帳,而第二層則是咒術師無法進出的帳,內部的帳傑已經去解決了,相信很快其他人就能出去了。”

說時遲那時快,五條悟話音剛落,最後一枚纏繞咒符的鉚釘破碎了,帳內的人們沒有一刻停止對帳的拍打,最外側的人一時間收不住力,向前湧去,而後方的,在巨大恐懼的驅使下,根本沒註意到跌在地上的寥寥數人,於是肉眼可見的悲劇再度發生——踩踏事件。

五條悟眼疾手快地撈起其中幾個人,他將目之所及的受害者全解救了,可那終究是杯水車薪,因為踩踏事件必定是發生在四面八方的,淺草寺有萬人,而他不可能緊盯每一個。

坦白來說,眼前的一切並不會給他帶來沖擊,他的道德感培育並不完善,大多時候都隨心而動,這才是咒術界的神子。

只是,過往的經歷讓他了解到“夏油傑會憤怒的”“夏油傑會傷心的”“夏油傑會自責的”,於是他根據這些薄弱的,因對夏油傑了解而派生出的些許責任感行動。

為什麽不以硝子作為指標呢,硝子曾說過“我還好啦,畢竟我是更在乎自己小生活圈的人嘛,你要看就看夏油啦,那家夥,簡直就是大愛的化身”。

相信了硝子的話。

而他也對夏油傑許諾:“老實說,傑你掛在嘴邊的責任啊、強者要保護弱者之類的正論啊,對我來說根本一點用都沒有,誰知道責任是什麽東西啊。”

“不過,畢竟我們是摯友,你想要做的,我就去做好了,反正傑是不會出錯的對吧。”

對他理所當然的態度,夏油傑沒好氣地吐槽道:“你這家夥,也太給人壓力了吧。”

今天的突發事件中,有好好踐行先前的許諾哦,有盡快處理掉所有的渣滓,並且救助普通人。

*

五條悟他們的速度實在很快,就十分鐘吧,將針對普通人的帳破除了,短短的時間不足以監督會的人組織像樣的救援活動。

而第二層的帳呢,需要從外圍破壞,也就是說,需要咒術師們從外協作,當然咯,異能力者啊、陰陽師之類的也行,他們間的力量屬於不同體系,這兩層帳是羂索短時間內制作的,並沒將另外兩體系的力量包括在內。

夏油傑很快帶著硝子與五條悟會和,他們根據五條悟留下的咒力標記,救助了傷者,也目睹了全民往外逃的無序潮流,焦慮是會傳染的,一切人並沒搞清楚,這究竟發生了什麽,卻被外圍的瘋狂感染了,不顧一切地逃跑。

今天過後,淺草的慘狀一定會刊登上報紙,這可是集體的鬼打墻事件啊。

想到這,夏油傑的心情更沈郁了,他難免有些自責,如果不是自己在這裏,殺手們也不會找上門來,也就是說,這是他們引來的災難。

正想著心思,耳旁卻忽然傳來硝子的聲音道:“現在,自怨自艾禁止,總而言之,收拾完當下的慘狀才是第一位的吧。”

清朗的聲音打斷他的遐思,他猛地擡頭道:“硝子?”臉上寫滿“你怎麽知道我在想什麽”,不過自怨自艾,這個形容也太女氣了吧?

“你是笨蛋嗎?”硝子以不在乎的清悅口吻道,她先看了夏油傑一眼,看見他有些苦悶的表情,大嘆一口氣,連帶著肩膀都聳落了,“要我說,你這個人就是太傲慢了,仿佛要把全世界的苦難都背負在自己的身上,你是中二病嗎?”

“看你的表情就知道在想什麽了,無非是我們導致了這次襲擊對吧。”硝子說,“你既然是警察之後就知道,我們是無法阻止他人犯罪的,各種意義上,被作為目標瞄準的我們同樣是受害者吧。”

夏油傑還是一臉很難接受的樣子。

“如果你很在意的話,在接下來的旅途中,我們也開始狙擊詛咒師吧,將那些不知天高地厚,隨意殺人的家夥抓起來,還有惡的異能力者之類的。”

“以及最重要的是——腦花。”

“抱歉,硝子。”夏油傑從兜裏掏出拓麻歌子,咒靈在他的操控下飛得很穩,能充分解放雙手,“那家夥逃得實在是太快了,已經出了檢索範圍。”

“那就沒辦法了。”硝子說了一句公道話,“以我們現在的力量,也沒辦法徹底留下他吧,甚至會打草驚蛇。”

夏油傑沈默不語。

硝子的話並沒有減少他的自責,說他傲慢也好、善於將責任歸納在自己頭上也罷,他就是這樣的人,這些細小的水滴一般不屬於他的責任一滴一滴匯聚在他無形的肩膀上,總有一天會形成山海,徹底壓到他。

同時,硝子關於詛咒師與邪惡異能力者的論述印入他的腦海,如果想防止這慘案再度發生,就應該狙擊他們……

*

與五條悟會和的路上撈了不少差點受傷於同類之腳的普通人,夏油傑自發承擔了巡場的責任,而硝子她刷了無數個群體醫療,確保人哪怕受傷也不會即死。

在救助的過程中,他們看見了許多僧侶,淺草寺中有近三百名修行的僧人,其中一些肯定是有特殊能力的,僧侶的力量分得不是很清楚,大體上與巫女視為同一類。

擁有特殊能力的僧侶從淺草寺內出來,協助維持秩序,在龐大的人群中,那一點點人只是杯水車薪,卻也聊勝於無。

其中有一名領頭的風流僧侶——說風流是因他紮著小辮子,一臉玩世不恭的模樣,說實在的,與街頭搭訕的花花公子沒有區別。

就是這名僧侶,擁有更為龐大的靈力,他被委托重要職責,去跟五條悟等人談判,他到達兩層帳的縫隙的時間比七海建人就晚一點,當時夏油傑還沒有來,五條悟跟七海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僧人自我介紹叫彌言,是在淺草寺修行的僧人,雖有一張花花公子的臉,但他說話是很妥帖的,尤其在對五條悟時,拿出了比外交辭令強數倍的,讓人如沐春風的和緩言語:“慚愧的是,我們這些僧人都在內殿忙碌,新年第一天,來參拜的香客實在是太多了,還根本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麽事,五條君知道嗎?”

至於為什麽知道是五條悟:“哎呀,真說笑了,長那樣一雙眼睛,無論如何都會認出來吧。”

五條悟的解釋技能一如既往地差,好在他才說了個開頭,夏油傑就來了,前者熱情地招呼道:“喲,傑,交給你了,他是淺草寺的僧人代表,靈力深厚,來問我們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彌言見五條悟迫不及待甩鍋的姿態,立刻就懂了,雙手合十對夏油傑見禮,自我介紹後擺出洗耳恭聽的姿態。

夏油傑呢,他對外是很體面的,再加上總覺得這是自己一行人引來的,有些內疚,硝子看他輕聲細語解釋的模樣,也不知道想什麽,伸手在傑的背上啪的一聲拍了下,發出脆響。

彌言說:“原來如此,也就是說,內部的危機已經解決了,現在需要我出帳通知咒術師們,解決門外蹲守的詛咒師,才能撤銷最外層的帳是吧。”

傑嘆息道:“是這個意思。”

彌言說:“那麽小僧去去就回。”

夏油傑稍微有點擔心他,按照悟一開始的觀測,最外面一層帳外肯定是有幾名詛咒師的,如果運氣不好被圍攻了,想全須全尾地離開,有點難吧。

彌言對自己是很自信的,他也沒說什麽,只是露出一個“安心吧”的笑容,離開了。

大約十幾分鐘後,隨著一聲脆響,外圍的帳也落下了,落下前五條悟跟硝子被夏油傑拽著去巡場,就看看裏面有沒有沒跑走的普通人啊,需不需要他們幫助之類的,大部分人都離開了,因擠壓受傷的也被硝子刷新了狀態。

硝子露出一些疲態,放大招是很消耗咒力的,她的精力條被榨幹了。

看硝子這樣,五條悟躍躍欲試地說:“走不動的話我背你怎麽樣,硝子,公主抱也行啊。”這一場鬧劇對他沒有造成丁點兒影響。

硝子主動拒絕了:“絕對不要。”又扭頭對沈默得多的夏油傑說,“找一個代步咒靈吧傑,要長得好看點的。”

夏油傑庫存裏的咒靈千奇百怪,大多數都很跌san值。

扒拉半天,給找到一貓型咒靈,體積龐大,足以駝起硝子,若說有什麽怪異的,無非是他有九條尾巴,六只眼睛,大體上還是只可愛的毛茸茸。

五條悟鬧著說:“我也要坐!”恨不得一躍而上,跳到毛茸茸的背部。

“稍微消停點吧,他同時背不起兩個人。”實際上沒問題,但夏油傑拒絕五條悟打擾硝子休息。

哎,心累。

淺草寺的僧人們尚且不知發生了什麽,看五條悟他們一路走一路刷新受傷人群狀態,以為他們是友方,都紛紛雙手合十,佇立在路邊行註目禮,都在遠程道謝呢。

傑更心塞了,就在他心塞塞的時候,天幕上的帳終於破開了,漫長又短暫的淺草寺元日襲擊終於結束了。

……

上杉尋的鼻梁上架著一副二柄,不用說,是讓他看見咒靈的眼鏡。

誰能想到呢,新年第一天出這種事兒,像是昭示未來一年,不會獲得平靜似的。他看著消失了一段時間,卻又滑不溜手的未成年三人組向自己走來,更正,其中一人是騎著咒靈來的。

只覺太陽穴一陣一陣抽著疼,你說,偏偏他值班時遇見這事,倒黴不倒黴?

五條悟不認識上杉尋,夏油傑跟家入硝子還記得這名關照過他們的前輩,先禮貌地打招呼:“上杉先生,好久不見。”

上杉尋說:“事情我基本上知道了,裏面有人傷著了嗎?有人死了嗎?”

“我們盡力了。”這句隱忍的話一出,上杉內心咯噔一聲,不是吧,傷亡很嚴重嗎?

其實他做好心理準備的,這畢竟是新年第一天,又是淺草寺,人太密集了,在這樣的空間中投下二十幾名殺手,就像是在羊群裏放饑餓的狼,請他們吃自助餐!

他心中悄咪咪地盤算:這肯定會被定性為自殺式襲擊,罷了罷了,距離戰爭沒過多少年,解釋是好解釋的,就是政府的公信力又要下降了,都發生了還能怎麽辦呢?

上杉是個有良心的,他深知不能因此責怪孩子們,反倒關心安慰他們“你們有沒有受傷啊”“沒事就好”“夏油前輩是很擔心你的傑君,只是他現在不在本部趕不來”“五條家跟異能特務科也來人了”。

最後他說:“你們應該不需要毛毯,這樣,我車上有點熱可可沖劑跟甜甜圈,甜食有助於保持鎮定,你們來點兒?”

又招呼跟在他們後的七海建人。

七海建人身後跟著他的普通人父母,都驚魂甫定的樣子,因兒子是咒術師,怎麽都要留下來陪同。

五條悟“哇”了一聲說:“是那個嘛硝子,災難受害者?”他看過一些警匪片,人質被解救出來後,都有一條溫暖的毛毯,一杯熱可可跟高糖的甜甜圈。

稍微有點新奇,上杉尋用這方式對他們?

硝子翻個白眼,聳肩攤手道:“我怎麽知道。”她說,“不過,按照警察的流程,上回我們也經歷過。”

夏油傑還沒說什麽呢,可能是對他有點了解了,上杉用近乎萩原研二的,有點玩世不恭的溫柔語調說:“一起過來喝杯熱可可吧,傑,順便見識一下東京監督局的改革。”

“這也是改革進步的一部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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